“太子還是等下再回。”陶素寧忽然攔住了夜景湛的去路，為了不引起眾人的懷疑，她想等自己悄悄回到席間後，再容夜景湛回。

“王妃莫非是想和本王單獨處一會。”夜景湛的眼底劃過一抹狐貍般的笑。

“夜景湛，我沒有那個心情和你說笑。”陶素寧有些生氣，本就為歐陽清的事情鬧心，偏偏夜景湛總愛和她調侃。

陶素寧那張白皙的素臉，因為生氣而染上了一道紅暈，夜景湛卻是樂在其中。

忽然，從空中飄來了一個女子的笑聲，陶素寧順著聲音的源頭望去，一紅衣女子從天而降，她身姿輕盈，墨發隨風而揚，好似謫仙。

舞臺上的歌姬們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，嚇得慌張而逃，臺下的百官，文官悉數起身往退到安全之地。

武官坐在席位，保持鎮定，畢竟他們和那些拿筆桿子的書生還是有所不同。

“風挽華。”雲瀟忍不住叫出了那女子的名字，後而喃喃自語，“不可能，不可能是她，她明明已經……”

“雲瀟。”

淩玥的一聲叫喊，雲瀟才意識到，他已經離開席位站了起來，手中握著的酒樽早已落在地上，酒水灑濕了蒲團。

“尚書大人，你說她是誰？”司馬炫問道。

雲瀟回答也不是，不回答也不是，他躊躇半晌，最終還是淩玥開口解決了尷尬。

“國主，雲瀟不勝酒力，有些胡言亂語，還請國主莫怪。”淩玥朝舞臺忘了一眼，只是遠遠的眺望，他卻一眼認出了那位紅衣女子並非雲瀟口中的風挽華。

兩年前，他曾親眼目睹風挽華死在了自己的眼前，只是那時候，他因為膽小，不敢向淩恒求情，他只能悄悄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著風姐姐在自己面前離去。

一直以來，他都不敢忤逆淩恒的話，直到三日前，那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違背淩恒的話。

他原本是抱著必死之心，卻意外被陶素寧救了下來，她說她是風姐姐的師妹，但她卻和風姐姐那麽相似又那麽不同。

活著的時候不能護她安好，那麽她死後，他不會在允許人再誣陷她。

紅衣女子持劍從臺階而下，禦林軍聞聲趕了過來，瞬間將紅衣女子包圍。

“大膽小賊，竟敢在宮中行竊，我章德再在此，還不束手就擒。”

紅衣女子諂媚一笑，“我來此是取一人性命，你們若是識趣，就乖乖給我退下，若不然，我會讓你們一個個都給他陪葬。”

紅衣女子繼續前進，禦林軍執劍相對，氣氛逐漸緊張起來。

陶素寧站樹下，看著遠處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時，她陷入了深深的沈思。

夜景湛也未移動步伐，這出好戲他不想參與，但做為旁觀者，他還是想看一看，那個被稱作為淩陽國戰神的女子究竟有多厲害？

“聖上，她就是淩陽國的反賊風挽華，傳說她曾消失了兩年。”臺下有一大臣認出了她。

這句話傳入到了陶素寧的耳中，原來在天星國，她還沒有死，只是個消失的叛徒而已。

她不免冷笑了一下，叛徒，淩恒，敢做不敢當還真是你這個小人才能做出來的事。

司馬炫當然知道這個風挽華，淩陽國護國將軍風清揚的獨女，三千風家軍的首領，當年，若不是她，天星國怎會落得如此地步。

聽說她曾在常鼎峰，以一千精兵對抗瀾國白天奇的一萬騎兵，瀾國最後潰不成軍，慘敗而逃，自那以後，也就有了“戰神”的稱號。

“章德，活抓她。”司馬炫下令，他不想風挽華死，如有可能，他會讓她歸入天星國，到時候，別說是淩陽國了，連彌月國他也一並收覆。

後來，未不引起懷疑，司馬炫還不忘對淩玥道：“玥親王放心，朕一定要活捉那妖女，給玥親王賠罪。”

“這位大人，不是傳說，而是事實。”紅衣女子解釋道，緊接著她怒氣地眼瞪了瞪擋住她去路的禦林軍，呵斥道，“今日我只取淩玥一人的性命，我並不想傷及無辜，你們若不想死，都給本姑娘讓開！”

禦林軍收到了司馬炫的指示，與紅衣女子對峙，因不能傷害她性命，禦林軍並未盡全力，而紅衣女子的劍卻是招招致命。

不一會兒，幾位禦林軍便成為了她劍下亡魂，她不以為然地道了一句：“天堂有路你不走，地獄無門你偏要闖，司馬炫，這是你要他們送死，可不關我事。”

“你這妖女，聖上仁慈饒你一命，你卻不知好歹，竟敢直呼聖上名諱。”一些大臣見紅衣女子不識趣，便紛紛惱怒了起來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紅衣女子仰頭狂笑，“天星國我都敢獨自闖入，直呼天子名諱又怎樣？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妖女。”劉喜大罵，後又怕司馬炫被那紅衣女子氣壞身體，他緊忙勸慰，“聖上莫要為了那妖女氣壞了身體，待章德抓住了她，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。”

司馬炫倒一反常態，沒有生氣，比任何人的反應都要平淡，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一切一樣。

淩玥坐在席間默不作聲，這本就是他意外之中的事情，他從來不知道，也會有那麽一天，自己會遇到和他的風姐姐一樣的境況，會有這麽多人想要殺他。

“國主，那女子要殺的是本王，您何須如此？”他像是看穿了司馬炫的心思，臉上露出了他少有的自信。

他的這句話，不禁讓司馬炫有些惶恐不安，他道：“玥親王是天星國的最尊貴的客人，朕怎會讓賊人傷你，若你有任何不適，朕又如何向貴國皇上交待。”

他說的是一板一眼，如果是以前的淩玥，他絕對會信以為真，可是他不是，經過風家滅門慘案後，他再也不會信天子之言。

“玥親王。”司馬炫道。

“王爺。”雲瀟想要伸拉著淩玥的身體，可他怎麽也邁不開步伐，腳就像與地長在了一起，他掙紮許久，腳怎麽也擡不起來。

淩玥起身朝紅衣女子的方向走去，他邊走邊笑，陶素寧站在樹下，看著淩玥臉上露出的笑容像極了一個單純的孩子，她的思緒不禁被拉回到了很久以前。

“鳳姐姐，如果小玥追到你，你是不是就要教小玥劍法。”他帶著請求的目光望著她。

“鳳姐姐，你看小玥給你帶來了什麽好吃的？”他笑得極其開心，那雙眼睛如天上的星辰一樣，卻又帶著一絲狡黠，慢慢將藏在身後的食盒掏出來，呈現在她的面前。

“風姐姐，你不要傷心了，不是還有小玥陪著你嗎？”他用他瘦小的身板將她抱在懷裏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，像極了一個“大哥哥”安慰受傷的“小妹妹”。

……

“風挽華，你何時變得這麽不近人情，淩玥又有何錯，說到底，他也是淩玥的一顆棋子而已。”陶素寧在心中罵到自己，她是要覆仇，可是她也曾經發誓，她不會濫殺無辜。

夜景湛一直看著她，陶素寧的憤怒，陶素寧眉眼間透著的擔憂，他都盡收眼底。

“夜景湛，身上可有帶面巾？”陶素寧開口，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著急。

夜景湛心中的她，有冷漠狠毒的一面，也有從容不迫的一面，也是倔強不服輸的一面，但從來沒有擔憂的一面。

“本王從不會隨身攜帶那樣的東西。”他的聲音帶著不悅，甚至是有些警告，在暗示著陶素寧，她是他的女人，心裏只能有夜景湛一人，一絲一毫也不能想著別的男人。

陶素寧擔心淩玥，她並未聽到夜景湛話裏的弦外之音，他說他沒有，她也不會繼續追問浪費時間。

她轉身離開，因為她需要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將自己這身顯眼的衣服，然後再現身救走淩玥。

“你想去哪？”

就在陶素寧轉身的那一剎那，夜景湛迅速地拉著了她，用力一帶，牢牢將她禁錮在他的懷中。

“夜景湛，你別怪我動手。”陶素寧咬牙道。

誰知，夜景湛對她眨了眨眼，那雙桃花眼中泛著星點點春水，“王妃就那麽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，王妃的這點癖好以後就留給本王一人。”

語氣霸道且不容人拒絕，陶素寧想到了那晚，原來，他早就盯著了她，終歸是她自己太過於自信，太過於輕敵，才讓自己奪了貞潔。

那晚的情景又再一次浮現在眼前，她心中的怒火幾乎充斥著整個身軀，可那又怎麽，她早已經沒有了後悔的餘地，昨天她不就是已經決定了。

她忽然變得平靜下來，看著夜景湛那張霸道的臉龐，她莞爾一笑，閉眼朝夜景湛妃色的唇瓣吻了過去。

柔軟的唇瓣突然覆在自己唇上，溫潤還帶著甜絲絲，女子獨有清香，一下子在齒間彌漫開來。

如翼般的睫毛長而卷，如精靈的翅膀一樣微微閃動，細而長的秀眉好像是用墨筆調的色，秀眉輕輕蹙著，似乎這個吻有點心不甘情不願。

“阿寧，你主動吻我怎麽能這麽不專心？”夜景湛閉上眼睛，用力地去奪取她齒間的芳香，繾綣婉轉，抱著陶素寧的手臂緊了緊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懷中的女子猛地睜開了雙眼，指尖在他的後背用力一點，女子的唇瓣從他唇上移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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